一隻流浪貓的故事

文．圖／子魚

因為兒童文學學會是面向東方的關係，夏日早晨，陽光早早就曬進學會的小院子。小歪慵懶的躺在木質地板上，享受這美好的時刻，直到秘書來上班，叫著：「小歪！小歪！」牠才愛理不理叫聲：「喵！」

秘書說牠是一隻幸福的貓，有點驕傲，因為很多人愛牠，就連牠的「食物」都有人捐贈。我第一次看見小歪，牠可說是一隻「醜貓」。我嚇一跳，天下竟有如此醜陋、可怕的動物。牠過來，走到我的腳邊摩蹭摩蹭，我沒有一腳把牠踢開，反而是我趕緊跳開。小歪大概也被我舉動嚇到，兩三下跳上牆頭跑了。

我想，小歪大概知道我「歧視」牠，幾次來學會都不太理睬我了。小歪的「醜」真不敢恭維，牠的下巴向左邊歪斜，舌頭會不自覺「掉」出來，毛色灰黑，有些黯淡。正面與牠對視，那雙閃露青光的貓眼，有些邪惡；那破敗的面相，才是這貓令人害怕的地方。

小歪原本是一隻流浪貓，在人家的屋頂、陽台「身輕如燕」的來來去去。大概是偷吃人家的魚吧！遭人追打，打到嘴巴掉下來。從牠的「傷勢」來看，應該是被球棒打的。我跟秘書一起咒駡：「誰這麼狠啊！」我也終於知道，牠為什麼叫「小歪」了。

秘書說第一次餵牠的時候，牠很害怕，膽怯怯的不敢靠近。人類對牠而言，是不可信任的「動物」。秘書幾次釋出善意之後，牠才拾回信心接受人類。從牠的行為，可以判斷小歪曾經被人家飼養過，只是淪為「流浪貓」了。

我忽然覺得小歪不醜了！不管怎麼看，牠都很美麗；「喵！喵！」叫的時候，那聲音還真可愛；嘴巴歪一邊，舌頭掉出來，嗯！看起來還蠻有「個性」的。

(小Y說：雖然我很醜，可是我真的很溫柔！我在學會等你來唷！喵~~~)

我主動跟小歪親近，叫著：「小歪！小歪！」牠大概從聲音中知道我的善意，「喵！喵！」的從牆頭上跳下來，來到我的腳邊摩蹭。我進出學會的時候，牠都主動來「撒嬌」。

後來，我發現一件事，當有客人來學會時，只要不排斥小歪，牠都會主動親近。「喵！喵！喵！」聲音之溫柔，動作之輕柔，讓人看得又愛又憐。或許這緣故，有些來訪的朋友，竟主動為小歪買「食物」。



歷經生命波折的流浪貓－－小歪，自由進出學會，受到眾人的疼受。牠「翻肚」曬太陽，完全沒有警覺，也不需要警覺。



小歪是一隻幸福的貓。

(本文98年6月17日刊於國語日報─少年文藝版)